中国金融杠杆高么?
这个问题好! 首先,我们直接看数据:2016年,广义货币(M2)同比增长14%;广义财政支出同比增长8.75%。2016年中国GDP增量是9.38万亿,财政收入增量是5.55万亿,财政支出增量是8.18亿。这代表着: 居民贷款增加(存款减少-1.36万亿),企业贷款增加(存款减少0.59万亿),地方政府债券(存款减少0.95万亿)。
这三类负债合计减少了2.96万亿元,占GDP增量的31.35%,比M2的同比增长还要高8个百分点。 这还只是“明债”,如果算上国企、地方政府的隐性债务,中国政府的加杠杆幅度可能还要再高一些。 所以,单纯从银行信贷和财政收支的数据来看,中国的宏观杠杆率的确已经不低了。 但为什么没有人说呢?是因为人们忽视了两个问题:
一是中国政府拥有大量的资产,这些资产大多被低估了,如土地资产。当把这些资产价值加回来之后,政府的真实资产负债表是非常健康的。
二是政府和企业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很多时候企业的贷款就是政府借出来的,企业贷到的款又有多少真正进了生产经营的环节?有相当一部分进入了政府和非营利性机构的账户。 所以,如果把政府和企业的财务账户当成一个整体核算的话——事实上很多国家都是这么做的,那么现在所谓的“中国杠杆率偏高”的问题就不复存在了。
要回答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金融杠杆是否太高。
在所有的金融指标分析中,人们最常用的指标就是衡量金融杠杆率与经济规模之间关系的“金融脱媒化率”。
杠杆率(金融深化指标)=(全部金融机构的贷款+全部证券化融资)/GDP。
这一指标越高,就证明了金融杠杆率越高。由于中国的股票市场IPO是严格控制的,所以几乎所有的证券化融资基本都来自债券市场。
如果将中国、英国、美国和日本这些国家的杠杆率变化情况作一个对比,那么可以看出,过去10年中国这一指标增长得最为迅速。2002年中国只有0.95,而到了2012年达到了2.3,增加了140%。
从绝对值上讲,2.3的水平也明显要高于日本和英国。只有美国2012年的杠杆率为2.7,要略微高于中国。
其实,这一指标中还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债券市场发行的债券,也就是证券化融资额。如果看一下债券融资额与商业银行贷款的变化趋势,就可以看出,中国债券融资额增长得非常快,与商业银行贷款的增速基本保持一致。而美国与中国的情况明显不同。美国债券融资的增速要明显低于银行贷款的增长速度。
因此,从上面的指标分析中,只能得出一个结论,如果从将债券融资额计算在内的杠杆率来看,那么中国并不比其他经济发达国家的水平低,而且还在快速增长。
但是需要注意的是,如果扣除债券市场融资额,单纯以银行贷款额与GDP之比来看,中国的这一指标是0.9。这一水平与日本、美国等国家的0.57—0.65的水平相比还是要高。
这也说明,中国金融杠杆率主要的问题在于,商业银行的贷款增长得非常快。
再看一下商业银行的存款增幅与贷款增幅之间的关系。2012年,中国16家主要商业银行的存款增长率仅为13.2%,而贷款增长率为15.1%。